季小妮今天早上就被季家人送嫁到呂家了, 季青非在家裏打坐，自然不知道這件事, 不過就算知道了, 他也不關心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季青非就徒步去縣城了。

和季青非一起出貨的還有兩名司機，加上季青非一共三人, 按理說，每次出遠貨的話只有兩名司機，因為需要交換開車，免得一個人開長途太累。但現季青非不會開車, 所以還需要兩名自己, 加上他也就三人了。

季大國去的時候，兩名司機已經到了, 兩人都是老司機。

“今天高主任給我們安排了一個保鏢,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。”其中一個姓齊的司機道。

另一個楊司機道：“誰知道呢，主任說了, 如果再碰到劫匪，我們打不過的話就交貨，自己生命安全重要。”

齊司機：“那當然得交貨，自己命要緊, 總不能為了這個, 把自己的命搭上, 命可只有一條……咦，有人來了。”

楊司機也看到了，等季青非靠近了, 他開口：“是季大國嗎？這次和我們一起去出貨的保鏢司機？”

季青非點點頭。

楊司機看著季青非人長得高, 倒是放心了一些。正常人的心態, 總覺得個子高的男人耐打。

齊司機：“那我們上車吧。季師傅，你坐後面，我和老楊要輪流開車，所以坐在前面，你看成嗎？”

季青非：“成。”

不過，季青非上的是車鬥，駕駛室的味道不舒服，他不愛坐。季青非此去需要半個月的時間，出了縣城之後就是山路，因為這個年代的路並不是很通順，而且全國各地的路現在都沒有修，所以走的基本都是山路。山路顛婆不平，季青非坐在上面屁股都顛的難受了。如果不是路不認識，他都想自己步行了。更重要的是，到了中午，車也也沒停，兩名司機在駕駛室裏是幹糧，季青非一個人在外面餓肚子。

季青非是個要面子的，加上他和司機也不熟，所以熬了一個中午。到了晚上，車停了下來。其中一個司機，楊司機道：“我們晚上就住這裏吧，明天一早再趕路。”

齊司機自然沒有意見，他下了車，對車鬥裏坐著，臉色很沈的季青非道：“季師傅，我們晚上住這裏，你如果冷的話就進來睡。”

季青非見狀，餓了一天的人終於不沈默了：“你們晚上吃什麽？”

齊司機道：“家裏婆娘準備了幹糧，你呢？晚上吃什麽？”

季青非……屁都沒有。但是，看著這荒郊野外的，他肚子又餓，不能不吃東西啊。於是，季青非準備進山。他朝著山林中走去。

“季師傅，你去哪裏？”齊司機看見了，從駕駛室伸出頭問。“這裏是野外，咱們得註意安全，不能隨便走，萬一出了事情怎麽辦？”

季青非：“我肚子餓，去打野雞。”

打野雞？

齊司機跳下駕駛室：“季師傅，你會打野雞啊？”他舔了舔唇。

季青非道：“我會，但是我不會烤。”

齊司機道：“我會，我會烤，這樣，你打到野雞我幫你烤，你給我吃點，怎麽樣？”

季青非：“可以。”有人烤，那真是太好了。本來為了不讓自己餓死，他打算自己烤烤看的。季青非轉身就進了山。

楊司機趕忙問：“季師傅，你一個人去可以嗎？”

季青非回到：“沒問題。”

看著季青非上山，楊司機還是不放心，他問齊司機：“他一個人上山真的沒問題嗎？”

齊司機道：“我們才出縣城一天呢，這裏又沒有劫匪，能有什麽問題？”

楊司機道：“我問的不是這個，我是說山上安全嗎？”

齊司機：“應該沒問題吧？如果有問題他也不會一個人上山啊。”

楊司機想想也是，如果對方身手不行，也好趁早讓大家心裏有個明白。

不過，才過了五分鐘，他們就看到季青非下來了。

“季師傅，你來了？”齊司機看到季青非手裏拎著兩只野雞，整個人都驚呆了，他朝著楊司機叫，“老楊……老楊，季師傅真的抓到野雞了，你快來看。”

楊司機：“哪裏哪裏？”他趕忙下了車，果真看見了季青非手裏的兩只野雞，“季師傅，你……你可真厲害。”

季青非把兩只野雞交給他：“其他的我不會了。”

楊師傅：“我來。”

事實證明，不是每個人都是季行知，楊師傅的烤雞味道不怎麽樣。

季青非吃著幹巴巴的烤雞，考慮換工作了。或者，出貨的時候得帶個廚師，把季行知帶上？

叮鈴鈴……

這天中午的鈴聲一響，季行知就往外面跑。

“鐵牛，你跑那麽快幹什麽？”大丫剛走出教室門口，就看到鐵牛往外跑。

季行知：“我爹今天回來了，我要回家看看。”他一邊走一邊跑。

大丫想也不想的追上：“等等我，大國叔今天回來嗎？”

季行知已經跑遠了。

等季行知跑到村委大院，看見家裏的門還是關著，季行知嘆了一聲氣，他爹還沒回來。

“鐵牛，大國叔回來了嗎？”大丫也跟著到了。

季行知搖搖頭，有些擔心道：“我爹說今天回來了，可是他還沒回來。”

大丫：“你別擔心，大國叔可能有事情耽擱了。對了鐵牛，大隊長說村裏過兩個月要來知青了，要你們家從村委大院搬出來，這裏要當知青大院，你們打算搬去哪裏啊？”

季行知道：“我不知道，我爹還不知道這件事呢，這件事要等我爹回來了再說。”

大丫想了想：“如果你們暫時沒地方去，不如住到我家吧，我家裏有空房子，可以給你們住。”

季行知搖搖頭：“這個我也不知道，要問我爹。”

季行知的爹季青非，頂著消瘦的臉回來了。他整個人病懨懨的，完全不像離開時那麽精神。季青非走進大隊裏，湊巧有不少人中午下工，看見了他。

“大國回來了。”

“大國，聽說你去當工人了？”

“大國，你離開的這半個月去幹什麽了？你真的去當工人了嗎？”

“大國，你怎麽瘦了那麽多？”

“大國，你二弟媳生了。”

“這事兒就別跟大國說，於紅難產死了，大國一來你就告訴她，這多不吉利。”

季青非無視這些人的話，他面無表情的朝著村委大院走，他現在最需要是吃飯吃飯吃飯！

見季青非沒有反應，有些村民不滿道：“你們看大國當了工人，就看不起我們了。”

“何止看不起我們啊，就是連季家人他也看不起了。”

“就是啊，不就是個工人嘛，拽什麽拽？”

杜大強媳婦道：“你們說什麽呢？大國腦子有病，你們又不是不知道？”

杜大強：“可不就是，大國是個病人，你們還跟他計較？”

季青非沒有放開神識，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嘀咕什麽，不過就是知道了，他也不在乎。他沈著臉回到村委大院，看見家裏在冒煙，想到可能季行知在做午飯了。季青非加快了腳步。

季行知一個人吃飯很不講究，也不舍得吃面條，他就吃些粗糧，大米番薯粥等等，除了每天會蒸個雞蛋，臘肉更加不會動。今天季行知蒸了番薯，番薯蒸熟了，拿起來準備吃了，轉過身看見他爹回來了。季行知眼睛一亮：“爹，爹你回來了？”他捧著番薯上前，炯炯有神的看著季青非。

季青非看著他……手中捧著的番薯，然後直接拿起番薯就去皮吃了起來，吃東西一向斯文的他，這會讓吃的非常不斯文，幾乎是狼吞虎咽的。

季行知看的驚呆了：“爹……你這是……幾天沒吃飯了？”

季青非：“別廢話，再去煮點吃的，越快越好。”碗裏就一個番薯，哪裏夠他吃的。

“哎。”季行知趕忙去煮飯，還一邊問：“爹，我給你煮面疙瘩可以嗎？”

季青非：“嗯。”

季行知趕忙拿出富強粉煮面。

季青非很快把一個番薯解決了，他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放進洗衣桶裏，又對季行知道：“行知，為父先去洗個澡。”

季行知：“哎。”

季青非去了山上的水潭洗澡，等他洗了澡回來，季行知的面疙瘩已經做好了。面疙瘩裏有季青非喜歡吃的鹹菜和臘肉。

季青非看到面疙瘩，低頭聞了聞，好香，這才是食物。這半個月裏，他和齊司機、楊司機每天白天趕路，晚上他去山上抓野雞、野兔燒烤，雖然經過這半個月，楊司機烤肉的手藝有些增強了，但對季青非來說，還是難以下咽。如果不是到了目的地，去國營飯店吃了一頓，季青非恐怕已經餓死在路上了。

“爹，您是幾天沒吃飯了？”季行知又問了一遍。

季青非：“五天。”來時花了五天，所以五天沒吃飯了。

季行知不敢相信：“爹，你咋五天沒吃飯了？當司機不能吃飯嗎？”

季青非：“不是，他們做的不好吃。我打算下次走的時候帶你一起走，你願意嗎？”

季行知一聽說自己也能去，高興不已：“我願意我願意。爹，我長大了也要當司機，我跟你一起當司機，我們父子倆都當司機。”

“大國……大國……”聽到季青非回來的大隊長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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